一個政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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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尤其是大型基礎建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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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必然會深遠地改變當地人民的生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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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因而在作決策時須考慮到當地人民的意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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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如中小型國家擔心中國大量移民、助長國內貪腐、破壞生態、改變傳統文化等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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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今年3月斯里蘭卡暫停可倫坡填海造陸的「港口城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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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可以說是上述問題的反應。對當地人民是否合乎公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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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需要的是諾貝爾經濟獎得主阿馬蒂亞‧森所說的「全人類的眼睛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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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這是因為憑藉各自歷史和地理的視角,無法克服自身地域的狹隘性。「全人類的眼睛」在儒家不成問題,因為儒家強調解決問題,就要加強人我之間的聯繫,孔子的「恕」,就是將心比心,透過他人的眼睛來看自己及整個世界。「德不孤必有鄰」,如果「一帶一路」果真是世紀性的德業,貫徹執行,終有被普世認同之日;進一步地,「有鄰」表示他國也心嚮往之,且願護持這一事業。所以新絲路不是一地區一國家所能完成,它的完成繫於參與國家的共襄盛舉。中亞國家許多絲路遺產是由各國傑出的工匠合力完成,如著名的撒馬爾罕的帖木兒建築;又例如西域地區出現通曉各種語言的廣泛階層,他們閱讀用印度文、漢語、地方語寫成的宗教作品,經由他們消化後,轉譯成中亞文字。可見不論是有形的遺產還是無形的宗教文化,都是在國際不斷地對話之下才能完成。古絲路需要通力合作,新絲路也是。孔子說:「君子喻於義,小人喻於利。」所以道義遠在短期經濟利益之上,如果只關注短期利益,「一帶一路」就欠缺恢宏的格局。利益不是晾在一旁,而是不能過度的計較,計較會帶來更長遠的不利益,所以孔子說:「朋友數(計較),斯疏矣。」這是說計較讓朋友離去,另一意涵是,真正地踐履朋友之道,才是核心所在。由此來看,在「一帶一路」的建設中,中國大陸不僅不能占人便宜,更應該發揮孟子所說的「以大事小」(幫助弱小)的智慧,朱熹說「以大事小」是「天理」,用現代的話來說是普世的價值,西方強權也會掛在嘴邊,但口是心非。子貢說:「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,吾亦欲無加諸人。」是說我不想讓他人的意志凌駕在我之上,而我的意志也不會凌駕他人之上。這是不干涉,自主的原則,立意甚佳,但孔子說子貢還辦不到。子貢是孔門得意門生都辦不到,因為它牽扯許多人我之間的糾結,必須時時省察才能理順,才能達成人我各有完整的獨立性。但「領悟」是一回事,真正落實又是另一回事。子貢的話給「一帶一路」的啟示是,再偉大的擘畫都必須在實踐中來檢驗。儒家思想與現代文明建設,合則雙美,就像儒家思想是「一帶一路」堅定、有力的推手,而「一帶一路」若成功,儒家及其他中華文化或將大行於天地之間。古絲綢之路上的駱駝商隊,常聽到各種宗教語言,這是慰藉與庇祐;20、30年後,在南亞、中亞、西亞的新絲路上也許可聽到文化中國最熟悉的語言。你認為這一天會到來嗎?(作者為民間學者)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