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陰影才有光 甜心勇士不哭

     精神疾病不是少數人的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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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沒有一個人類社區可以免疫於精神疾病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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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身心障礙者的生命可以不斷發展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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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如果你留意、如果你願意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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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人人都能給這些生命勇士們一些掌聲、一些支持。─金林
     猛然回首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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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被稱為精神病患的「家屬」迄今已經二十幾年。比我小幾歲的小弟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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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當兵時被診斷出罹患精神分裂症辦停役,全家開始展開這場與精神疾病的長期抗戰。在陪伴小弟治療的過程,我從一位家屬,慢慢走向為精神病友爭取權益的公益之路。
     在精神疾病的戰場上,無論是患者或家屬,每場戰役都極為慘烈。因為,「改變」悄悄在家庭中發生,在精神疾病「被看到」之前,患者及多數的家庭早已經歷多年煎熬;在那之後,每位家庭成員,都承擔著重大壓力;在治療及康復的道路或陪伴的路途中,時疾時徐,或進或退。
     被害妄想 為自衛攻擊家屬
     小弟從小就比較活潑好動,五個兄弟姊妹中,爸媽都疼愛這個么兒。回想小弟發病過程,其實早有跡象,高中就有些不對勁,例如穿不對稱的襪子、拒絕出席學校安排的活動;大學時期思想偏執又情緒化,任何不順遂都怪罪別人,但是大家並不覺得有多嚴重,直到大學畢業進入高壓力的海軍陸戰隊,潛伏的精神疾病才大爆發。
     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,腦子常出現不符現實的想法,例如認為有人要毒害他的「被害妄想」,覺得電視、收音機都在說與他相關的是非,旁人的一言一行、甚至隨風飄下的落葉都會觸動他敏感的神經;因為被害妄想,患者為了「自衛」而攻擊他人,家屬首當其衝成了受害者。
     短暫住院 沒讓患者變穩定
     停役後,小弟始終無「病識感」,家人也不了解,治療斷斷續續並不順利,他常因細故勃然大怒、揮拳打人,爸爸曾被打到眼睛出血就醫,我被抓頭髮猛打,幾乎腦震盪,一度短暫喪失語言能力。
     拒絕吃藥時,我們須自己打一一九策畫如何「抓人」、強制送醫住院…這樣的戲碼反覆上演。短暫住院沒有真正讓患者穩定康復,幾次剛出院反而打得更兇。我曾擔心可能有一天會被打死,交代「遺言」,要同事替我控訴:「這個國家、社會沒有給精神病患者和家屬任何幫助!」
     每天在恐懼和無助中煎熬,家人終於慢慢承認也接受弟弟的病。小弟後來從台北的急性病房轉住桃園精神專科醫院慢性病房三年,家人每兩周探望一次,才日益康復。
     無病識感 面對須粉碎自我
     病情穩定後,小弟吵著要回家,家人心中有些忐忑,好在我獲得愈來愈多知識,能支持患者穩定,現在小弟能在家中幫忙洗碗,全家都很開心。
     我也學會求助,並參加康復之友的活動,二○○○年接下家屬聯誼會會長後,一直從醫療消費者和服務使用者的角度思考,「精神病患他們需要什麼?」「政府、社會為什麼不能給家屬、病友合適的服務?」
     精神病患通常沒有「病識感」,當病人知道自己「病了」,那是一段喪失尊嚴、沒工作、沒朋友,徹底粉碎自我信心的痛苦歷程。而且,腦部生病外表看不出來,四肢健全的精神病患和家人,都期待病友能外出工作,因為,工作可以讓人覺得受重視、有價值,但疾病所帶來的障礙又那麼真實,患者操作能力、體力變差,很難跟上一般職場腳步。
     庇護職場 四不一有三種心
     於是,我們這群病患家屬共同成立「社團法人台北市心生活協會」,出資在台北市基隆路光復南路口開了一家「心朋友的店」,作為領有身心障礙手冊精神病友的庇護職場,由社工或有心理系背景的領班帶領病友慢慢學習。
     在這裡,我們稱呼精神疾病患者「甜心」,希望大家以「四不一有三種心」即不歧視、不排斥、不恐懼、不放棄,有希望,愛心、信心、耐心,來關懷這些弱勢朋友。
     對精神疾病患者、家屬而言,生活像被困在黑夜中,「心生活」或許像是天際黑幕中閃著微弱的星光,這些許星光,無法照亮所處的黑夜,但如果定下心來,靜靜地體會那黑夜中的閃爍,光亮會慢慢清晰擴大,牽引我們重新記起自己的希望和夢想。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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